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坏坏老公别嚣张

第14章 告诉我真相!

作者:禹至恩

“蓝卓安?!”莫思琦又惊又喜,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?”

“哦,是奕凡告诉我的。”她直言不讳地答着,见她面露疑惑,她笑了笑,解释道,“你和奕凡的事,他都告诉我了。”

“是吗……”莫思琦嗫嚅着双唇,强忍住泪,对她道,“我和他没什么的,真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。”蓝卓安将手搭在她的肩膀,轻轻拍了拍,这感觉让她顿时轻松了许多。

“嗯,那就好。”莫思琦斜倚在桌边对她笑道,“找我什么事?”

“奕凡说,他失信于你,真的很抱歉;不过他也是有苦衷的。”蓝卓安一脸认真地为冷奕凡辩解。

“是啊,人谁没有苦衷。”想到自己的际遇,莫思琦禁不住一声长叹。

见她好象不太相信自己的解释,蓝卓安压低了声音正色道:“我想你也应该知道,冷氏集团是走黑道起家的。奕凡他爸爸听说了那两个亿的事,认定这都是因为你才会让冷氏蒙受如此大的损失。奕凡怕他父亲对你不利,所以才决定和你一刀两断的。”

莫思琦心中一紧。上次沈昊哲告诉她冷奕凡的事时,她还半信半疑,如今看来,是非信不可了。

“那……那我岂不是错怪了他……”她喃喃着,小心翼翼地看了蓝卓安一眼,生怕自己的表现会让她多心。

蓝卓安却很是大度:“没事的,奕凡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,就是不象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。你现在还要在这里待多久?”

莫思琦苦笑道:“还有半个月吧。我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,半个月后就可以自动离职了。”

“嗯,那正好。我来就是要告诉你,你可以到我爸的公司来上班。我都已经安排好了。等你这边的事完结了,给我电话。嗯?”

莫思琦简直受宠若惊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天上掉馅饼的事竟会落到她头上,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!

“怎么啦思琦?愣着做什么呀?”蓝卓安轻轻拍了拍她。

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,已是后悔莫及。如果她一早知道冷奕凡有这样的苦衷,她宁愿借她一百万的人是他而不是沈昊哲啊!起码,她可以在蓝卓安的公司上班,就算做一辈子也能把这一百万还给他了。可现在,她已经沦为了低贱的奴隶,再没有资格去平等地面对他和蓝卓安了!

“对不起,卓安,你的好意,我心领了……”她紧紧捂住脸,一口气冲进洗手间,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。

蓝卓安没有追来。她讶异地望着她的背影,心中不觉紧张起来。

一定是出了什么事,一定。

莫思琦一遍一遍地洗过脸,直到心情逐渐恢复平静,这才鼓起勇气走了出去。

蓝卓安很是知趣,什么也没有问,只是对她说道:“思琦,你忙吧。记得离职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嗯。谢谢你……”莫思琦垂着眼皮,无精打采地瞥了她一眼。倒不是她有意怠慢,而是眼睛哭得肿了,真的不想见人。

蓝卓安很是大方地说了声“拜拜”,告辞而去。

下了班,莫思琦很是惆怅。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“黑白森林”里去,可又怕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“主人”突然间回来,若他见不到她,岂不又是一番解释。

她想了想,拨通了沈昊哲的手机。

“什么事?”他语气冰冷,连最简单的称呼也省去了。

“你今天会回家吗?”她也省掉了称呼,算是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。

“怎么,不过几天功夫,你就想去找那个家伙了?”他不怀好意地质问,她仿佛看到了他那双阴鸷的眼,正寒光四射地瞪着自己。

“我只是想到清吧里坐坐。如果你回来,我就不去了。”她简明扼要地讲出了自己的意愿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
“这么有闲情逸致……那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罗。今天晚上我不回来,你可以玩个够。不过我警告你,玩归玩,千万别玩出火来。”

“知道。”她恨恨地挂了电话,对着话筒无声地骂了一句“死变态”。

“暗诱”清吧客人一直不多。许是这家店的位置比较偏吧。已到了一般清吧客流量的高峰期,这里的人仍然稀少得可怜,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坐在大堂里,各自精彩。

莫思琦很享受这里的环境。

大堂里灯光虽昏暗,可桌上面的那盏小吊灯却异常明晰。摆上一杯香槟,捧起一本杂志,独自享受阅读的乐趣,何乐而不为呢。很久没有这样的环境与心境,能静下心来慢慢品读文字了。她渐渐沉浸在文字世界里,全然不知自己已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之下。

阮天林是“暗诱”清吧的常客。对他来说,酒吧适合“众悦乐”,而清吧适合“独悦乐”。来这里独自买醉,满怀心事的女郎,正是他的猎物。他喜欢追逐受伤的女人。因为只有这个时候,他只消用几句冠冕堂皇的劝慰,便能迅速安抚那个容易受伤的女人。比起酒吧里的辣妹,这里的女人更懂“情调”。

他一手握着高脚酒杯,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香槟,一边悄悄地四下里张望着。

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眼帘,他心下一动,差点喊出声来:那不是莫思琦吗?

沈昊哲在他家里已经赖了一段日子了。这小子家不肯回,公寓也不肯回,不上班也不出门,象块苔藓一样赖在他家里,他“行事”起来也很不方便呀。不如早点打发了他。

阮天林想了想,向着莫思琦拢过去,极力现出文明的微笑:“amy,你好呀。”

“你是……”莫思琦一向不懂喝酒,才喝了几口,已是面红头晕,脑子也跟着迷糊起来。眼前的男人有些面熟,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。

“我是阮天林,沈昊哲的朋友呀。”不经她允许,阮天林已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。

一听到是那个变态的朋友,莫思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:“是吗。我跟沈昊哲也不太熟的。”

“那也是,如果熟的话,沈昊哲也不会输掉一个亿给我了。”阮天林故意做出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,“说起来,我还真要感谢你呢。”

“一个亿?”虽然晕晕沉沉,可乍听到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,莫思琦还是忍不住叫出来。

阮天林笑笑:“其实你第一次遇到哲少的时候,我也在场。”

莫思琦脑子很乱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!她不想搭理他,转过身不客气地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呵,这么快就忘了?盛世购物中心,哲少抢着给你买风衣。还要我再给点提示吗?”阮天林提醒。

“哦……”莫思琦倒吸一口凉气,心里吃不准他究竟是来搭讪的还是来找岔的。

“哲少那次被你打得很惨。不过,现在他更惨。”阮天林话中有话,双眼微眯,好象在故作神秘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不耐烦地问。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一直在说莫名其妙的话,叫她猜得心好累。

“哦,我没别的意思。只不过,当时我和沈昊哲打了个赌,他说要是他在三个月之内能把你哄上床,我就输他一个亿。不过现在,我赢了。所以我要感谢你帮我赚了一个亿。哈哈。啊!”

话音未落,他脸上已被莫思琦泼了一杯香槟。

“是酒而已,吓成这样。下次再见到你,一定往你头上泼粪!”

莫思琦轻蔑地瞟了他一眼,放下杂志,扬长而去。

“天哪!你这个小辣椒!真不明白哲少为什么对你这么着魔!”阮天林在她身后大声喊道,“他为了你连一个亿都不要了,你竟无动于衷么?!”

莫思琦没有回头。

当着为数不多的陌生人面前提起这样的事,终是让人不愉快的。

她的心跳得很快。

这一刻,她突然意识到,其实沈昊哲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无耻。起码,他不会为了一个荒唐的赌约强人所难,趁人之危。他甚至为了维护心中的真爱宁愿输掉一个亿!如果爱情是有价的,那他的这个价也太高了……

那她是不是,错怪了他?

这个念头刚刚现出,却又迅速被打消。

她永远都忘不了,她将父亲病重的真相告诉他时,他脸上现出的那份鄙夷。这羞辱深深刺伤了她的心,就算有超强的强力胶来修补,心上还是会有道道裂缝的。

爱人的心是玻璃做的,玻璃做的啊……

莫思琦离职的这一天,天空阴沉沉的,宛如黑夜,好象随时都会降下倾盘大雨。乌云压顶,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。

还好,沈昊哲没有出现。

办完离职手续,莫思琦顿觉轻松了许多。不管怎么样,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。还有一年,慢慢熬吧。她刚走出大厦大门,却看到蓝卓安从旁边的花坛边起身,向着她大步走了过来。

“思琦!”

“卓安?”

莫思琦想躲,已是来不及了。她硬着头皮迎上去,努力做出随意的样子,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蓝卓安冲她笑了笑:“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,忘了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莫思琦尴尬地笑,“我没忘。这不是……今天我才离职么。”

“别再解释啦。我要是不来拦住你,将来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呢。”蓝卓安上前挽住她的手,说,“还是奕凡了解你。他就知道你不想给我们添麻烦,料定你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,所以特意叫我来这里截住你呢。”

“是吗……”莫思琦心里酸酸的,颇不是滋味。

“你还说呢。搬了家都不告诉我们,这不是明摆着想避开我们吗。”蓝卓安撅着小嘴,不满地说,“要不是奕凡去你家发现已是人去楼空,他还不一定会想到你想避开我们呢。你说吧,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莫思琦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弯里抽了出来,黯然道:“卓安,有些事,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…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,但我真的不能去你爸爸的公司上班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蓝卓安很是不解,她略略顿了顿,改口道,“那你拿什么生活?”

莫思琦不敢再看她的眼睛。面对这双纯洁无邪的眸子,她已无地自容。唉,冷奕凡能有这样一个女朋友,是他的福气。至于她……她再也不愿往下想。

“你别管了。这是我自己的事,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
扔下这句话,她调头就走。

蓝卓安追上来大声道:“那起码你该让我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吧?”

“不必了。我想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。”泪水已从眼角渗出,莫思琦抬手将泪水抹去,视线却很快又模糊起来。

“思琦。”

面前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,伴着低沉而极富男性魅力的声音,她不看也知道,那是冷奕凡。

被他们两个前后夹击,莫思琦进退两难。她不想再和他们做多纠缠,索性拉下脸来,不满地道: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”

冷奕凡微微垂下眼皮,轻叹道:“思琦,我们只是想你过得好……”

“呵,真是好笑,你们是我什么人啊?你们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点?我想怎样生活,是我的事!与任何人无关!我今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们!再见!”

她正要拔腿开溜,却被冷奕凡一把抓住。
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!”他又是气愤又是悔恨,眼里已泛起泪光。

“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?!”

又是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!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一根筋,不可理喻的?

“你不用再骗我了。你是不是已经和沈昊哲同居了?”冷奕凡收起泪光,眼里射出道道寒光,几乎可以致人死地。

“……”莫思琦喉中哽咽,甩开他的手,恨恨地道,“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,还问什么?还有什么可问的?”

“你根本不爱他,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?!”

“呵,真是笑话!你又不是我,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?怎么,难道你还要我心里仍然想着你,爱着你?你已经有女朋友了,放弃的人是你,你现在这样要求我,是不是太自私了?”

莫思琦原本不想这样说,可为了早点摆脱他们,她只好将话说得绝情绝义。

“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!告诉我,是不是你发生什么事了?”冷奕凡直视着她,仿佛想洞穿一切,却什么也看不到。

“冷奕凡,你不要太过份了。我跟谁同居,是我的自由,你无权干涉。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,我就要报警了。”说着,她掏出了手机,在他面前扬了扬。

蓝卓安急忙上前将冷奕凡拦住。她冲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不能迫得太紧,复又转头对莫思琦道:“思琦,不管怎么样,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。如果你真的爱那个人,我们只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。祝你好运。”

莫思琦冲她点了点头,转身昂然而去。

她最好的两个朋友,就这样和她说“拜拜”了。

望着她的背影,冷奕凡心有不甘,恨恨地道:“你干嘛拦着我!”

蓝卓安并不生气,淡淡地反问:“你以为这样问会问出真相来吗?她拿定主意不肯说的事,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。你还是省省吧。”

“那……怎么办?”冷奕凡心烦意乱,一时间也没了主意。

蓝卓安却狡黠地一笑:“她不告诉咱们,难道咱们不会自己去查吗?哪,但凡这种事情,多半都是因为钱的缘故。你去查一下她的经济状况,不就什么都明白了?”

冷奕凡绷紧的脸庞终于释然。他噗地笑出声来,捏了捏她的鼻子,半是夸奖半是疼爱地道:“是呀,全世界就属你最聪明啦!”

蓝卓安得到了他的肯定,不觉甜甜地笑了。

莫思琦回到公寓,心情已是沮丧到了极点。想着父亲的病情,沈昊哲的误会,还有冷奕凡的欺骗,她满腹的委屈无从倾诉,只能一个人伏在床上独自流泪。

门铃突然响了起来。

这个时候,会是谁呢?难道他们不知道沈昊哲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吗?

她急忙擦干眼泪,心里暗自盘算着,一会儿见到来人,是说自己是沈昊哲的钟点工好,还是女朋友好。

门开了。来人却是,冷奕凡。

天!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!

她定了定神,这才勉强打起精神问道:“怎么是你?”

“还有我。”蓝卓安从冷奕凡身后挤了过来,“思琦,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。你爸爸他……”

莫思琦的泪水当即汹涌而下。

冷奕凡见状,轻轻碰了碰蓝卓安,这才对她说道:“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?”

她只好开大门,让他们进来。

“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她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。

“其实很简单,只要打几个电话就一清二楚了。”冷奕凡答得很是坦然。

“你真傻!出了这么大的事,为什么不找我呢!枉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!”蓝卓安又是生气又是惋惜。

莫思琦却摇了摇头:“我不想欠你钱又欠你人情。我唯一能还的,只有自己的身体了……”

冷奕凡的唇角在微微搐动着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问:“沈昊哲呢?”

“他……自从我搬进来后,他就再没回来过。”莫思琦说着,不自觉咬住了下唇,尴尬地垂下了脑袋。

冷奕凡与蓝卓安对望一眼,激动地道:“思琦,既然还没有酿成大错,你把钱还给他吧!你爸爸的医药费,我帮你出!你可以去卓安的公司上班,到时候从工资里扣,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给我了。好吗?”

“好是好……”莫思琦飞快地瞟了冷奕凡一眼,叹道,“只怕沈昊哲他不肯要。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有多跋扈了。我跟他签了契约,就算告到法庭上,他都有办法把死得说成活的,我哪里是他对手……”

这番话说得颇有道理,冷奕凡却听出了弦外之音,当下明白了她的心意。她的拒绝,无非是担心自己会用“非正常”手段逼迫沈昊哲就范。她骨子里,依然是向着沈昊哲的。

蓝卓安还想再劝,却被冷奕凡拦住。

他凛然起身,对莫思琦道:“思琦,该说的我都说了。至于如何选择,就看你自己了。保重。”

说罢,他拉着蓝卓安径自离开。

莫思琦目送着他们的身影在走道上消失,这才转身回来,却见手机的指示灯闪个不停。她急忙打开来查看,原来是家里打来的。

“喂?”她迫不及待地回拨过去。现在医疗费已不成问题,就是在等肾源。难道说,父亲的肾源有眉目了?

“琦琦!”母亲激动地说,“你爸爸的肾源有着落了!医生安排他明天做手术!”

“真的?!”她已是喜极而泣,“真是太好了!妈妈,我今天就回来!”

“那……你们公司能让你又请假吗?”母亲当然希望这个时候女儿能陪在她身边,但一想到她的工作,她又有些犹豫。

“没事的,妈妈,我现在就订票去!”

挂了电话,莫思琦脑中却掠过一丝迟疑。

要不要给沈昊哲打电话说说呢?

还是不要了吧。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,在做什么,自己这样打电话过去,若扫了他的“雅兴”,岂不又是罪过。再说,他若追问家里出了什么事,又是一顿解释,只怕到时候难以脱身。想到这里,她翻出纸笔,给沈昊哲留了个字条,压在玻璃茶几上,这才匆匆收拾了衣裳,直接向火车站而去。

哪怕只能买到站票,她也要回去!

直达的火车票已经卖完,她不得不买了张普快的过路车。虽然比直达车晚了几个钟头,只要它按时到达,也能赶上父亲的手术。她已别无选择。

登上火车,她才发现,自己的手因激动紧握成拳,都捏出了汗水。这次和上次不同,上次的心情是惴惴不安,这次却是充满了希望。“爸爸,你一定要好起来……”她默默祈祷着,祝福着,在颠簸中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
下了火车,看看时间,离父亲的手术还有一个小时。莫思琦连家也没来得及回,打了的士向着医院直奔而去。刚刚走到走廊上,突然看到母亲正站在父亲的病房门口和一个人说话。而那个人……

她的心里咯噔一下,骤然停下脚步。

那个人,是沈昊哲!

沈昊哲无意中抬眼,看到愣在不远处的莫思琦,不由出声唤道:“思琦!”

母亲这才发现女儿已经来了,急忙迎上去,拉住她的手,欢喜地道:“琦琦!你的朋友来看你爸爸了!还愣在这里做什么?还不过去和人家打个招呼谢谢人家!”

“哦……”莫思琦被母亲拉扯着,慢慢吞吞挪到沈昊哲面前,不咸不淡地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沈昊哲刚要回答,她却被母亲狠狠捏了一把:“这孩子,怎么说话的呢!”

莫思琦垂下眼睑不作声。

沈昊哲对她母亲道:“阿姨,我和思琦到外边聊几句。”

“好好好,你们去吧。”母亲慌不迭地应着,见女儿还在忸怩,她只好推了她一把,莫思琦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。

两人一直向前走,好象没有目的地那样的盲目。莫思琦终于忍不住在后面叫道:“喂,你究竟想带我去哪儿谈?”

沈昊哲停下了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影突然重重地吐了口气,这才缓缓转过身来,对她轻轻说了声:“对不起。”

这声“对不起”,等于是承认她之前所受的委屈与误解都是因他的小器而造成。那种沉冤得雪的释然,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流泪。

“思琦……”见她眼圈泛红,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替她拭掉泪水,她却恨恨地扭过头,不理不睬。

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爸爸生病的事……”他喃喃低语,随即又是一声轻叹。

“我告诉你了,可你不相信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愤然道,“在你们眼里,我们这样的穷人接近你们,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为了钱,为了钱,甚至不惜出卖肉体出卖尊严。”

沈昊哲自知理亏,垂头丧气地搭耸着脑袋,轻轻驳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呢。你一直躲着我,好不容易找到我了,一开口却是要钱,换了你,你会怎么想?”

“我有机会跟你说吗?你和kelly形影不离,我就算打你手机都是她接的电话……你叫我怎么跟你说?”莫思琦恨恨地望着他,“现在你却要将所有的问题归咎于我的头上!你也太会推卸责任了!”

“什么呀……什么时候你给我打手机是她接的电话……”沈昊哲一头雾水。秦嘉语悄悄到三亚去找他的事,他根本一无所知。原来,秦嘉语替他接了莫思琦的电话后,心中很是不安;左思右想之下,她觉得只有来个“查无对证”才有逃过莫思琦的指责的机会,说不定还能再次反咬一口,说她污蔑自己。

“你还装?你在三亚的时候,难道不是和kelly在一起的么!”莫思琦忿忿不平。

“根本没有这回事!”沈昊哲觉得很是委屈,不由大声嚷道,“我一个人去三亚,就是为了躲清静,怎么会和她在一起!”

莫思琦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委,可见他这副表情,她也将信将疑。

“我跟kelly,根本没什么……”沈昊哲急忙为自己辩解。

“你已经和她……那个了,你还说和她没什么?”莫思琦生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
“小姐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和我那个了的女人不下十个,难道个个都要我去负责吗?”沈昊哲摊开双手,表示很是无奈。

“嗯,没错,我就是第十一个。”她回敬。

“思琦!”他终于吼了出来,“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不信任你,可你又何尝信任过我?是不是在你眼里,有钱的男人都是玩弄女人的贱人?”

“难道不是吗?”

“有钱不是我的错!”他挥舞着双手,情绪一度失控,“我小的时候,家境也不过一般。只不过到我八岁的时候,我父亲突然发迹了,我们家才变得有钱的!难道这也要成为你鄙视我讨厌我的理由吗?”

“这些所谓的不信任都是你自己的所做所为造成的。如果你一开始对我能够尊重点,我又怎么会把你划到贱人的行列中呢!”她却仍然咄咄逼人。

沈昊哲大口大口地吸着气,摆了摆手:“好啦,这些事,我们都不提了。从现在开始,就从现在开始,我们正正式式地开始交往,好吗?我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请求,做我的女朋友!好吗?!”

莫思琦一时间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求爱,只好话锋一转,略略温和地说道:“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的?”

沈昊哲脸上现出一丝苦笑: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那个‘普通朋友’。”

“冷奕凡?”莫思琦一脸不可思议。

“没错,就是他。”沈昊哲微微蹙起眉,仿佛又回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个时刻。

昨夜又和朋友们喝酒喝到半夜,沈昊哲已是身心俱疲。他不想回家听父亲唠叨,又不想回公寓见到莫思琦,从酒吧出来后,他将车开进公寓楼下的停车场,一个人待在车里苦笑不已。想不到到头来,他竟成了有家不能归的人。迷迷糊糊之中,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。

待他再度醒来的时候,天已大亮。看看手表上的时间,已过八点,想来这个时候莫思琦应该出门上班了,他这才拎起外套没精打采地上了楼。

刚一进门,他一眼瞥见了压在茶几上的那张小纸条。小纸条在晨风的吹拂下噗噗抖动着,就象在召唤他。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,他快步上前抓起纸条……上面只有十二个字:我已离职,这周有事,下周再见。

这算什么?拿了他的钱,玩消失?这算什么?!

他脑子一嗡,当下气得对着茶几一顿猛捶。

门铃突然一阵狂响。除了邵俊杰,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按过他的门铃。他一脸不悦地上前开门,来人却是冷奕凡。

“是你……?噢……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冷奕凡一拳没头没脑地砸了过来,这次他没有防备,这一拳打中了他的脸,当下疼得他直不起腰来。

“你个神经病!一大早上你发什么疯!”他捂着脸恨恨地瞪着冷奕凡,冷奕凡却挥动胳膊又是一拳。

“好了啊!”他躲过这一拳,指着冷奕凡大叫道,“有事说事!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!”

冷奕凡冷笑道:“你只管不客气!”

沈昊哲挨了打,脑子倒清醒了许多。见对方如此嚣张,他甩了甩脑袋,拉开架势,和冷奕凡扭打起来。一个是练过几天散打的花花公子,一个是从小打到大的黑道少爷,不出五分钟,胜负已定。

沈昊哲被冷奕凡死死摁在了地板上,动弹不得,鼻血溅了一地,脸也被按得变了形,那样子,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
“奕凡!好了啦!”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在半空响起,冷奕凡这才收了手。

沈昊哲趁机爬起来。他已认出,这个女孩正是那天在土地拍卖会上见到的那个。

“呸!”他恶声恶气地吐了口唾沫,嘴里却还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。

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嗯?擅闯他人家宅,信不信我报警抓你?”

冷奕凡怒道:“你趁人之危,欺负良家妇女,要抓的人是你!”

“趁人之危?欺负良家妇女?”沈昊哲故意做出不解的样子,摊开双手,眼珠忽地一转,随即冷笑道,“哦,你是说莫思琦吗?呵,我告诉你,我可不是趁人之危,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。没道理肉到嘴边都不吃吧?我跟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根本不存在欺负不欺负。你想英雄救美?呵,别怪我没提醒你,她这种女人,你救也白救,她是不会领情的。”

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!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冷奕凡咆哮着,又要动手,若不是被蓝卓安死死抱住,只怕这一拳下来沈昊哲便要在医院躺上一段日子了。

“我得了什么便宜了?”沈昊哲也不甘示弱地吼道,“我连她一手指头都没碰过!她现在留下一纸条玩失踪啊!”他说着,将那张已揉成一团的纸条展开,举在他面前,高声道,“看清楚了!这是她的原笔迹!”

冷奕凡看了纸条,倒冷静了下来。他反问:“你真的没欺负过她?”

“信不信由你!”

冷奕凡与蓝卓安对望一眼,这才道:“知道吗,思琦家里出事了。她爸爸要做换肾手术,需要一百万,她没有办法弄到这笔钱,才会这么做的。你要是真的喜欢她,真的在乎她,去跟她说对不起。这是她爸爸住院的医院地址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不去?”面对突如其来的真相,沈昊哲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“思琦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,她同你的关系与同我的情况几乎都是一样,但她还是选择了找你不找我。还用我再继续解释吗?”冷奕凡用着无比哀怨的目光瞟了他一眼,黯然道,“该我做的,我都做了。至于你该做什么,那是你的事。如果你对她根本不是真心的,请你放过她。那一百万,我替她还。”

冷奕凡和蓝卓安象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。

若不是脸上还隐隐作痛,沈昊哲几乎认为自己刚才是在发梦。他拾起冷奕凡留下的资料,细细看了一遍,立即拨通了anna的手机:“给我订一张最早去a市的机票。”

阳光变得耀眼起来,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明晃晃的光晕。莫思琦揉了揉鼻子,没有说话。

沈昊哲趁机抱住她的肩,小声道:“思琦,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“可是kelly……”这是她心中永久的痛,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曾经那样过,她的心就在颤抖。

“kelly那边,我会跟她讲清楚的。我喜欢的人是你,我将来要娶的人也是你!我是认真的!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认真过!”不等她开口,他便打断她,再不给她半点拒绝的借口。

莫思琦禁不住掩面恸哭。

沈昊哲趁势将她拥入怀中。他本做好了被她痛扁一顿的准备,没想到,她径自扑向自己怀中,紧紧抱住了他放声大哭起来。

“思琦,别哭了……”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背,温柔地安慰,“之前都是我不好,原谅我,咱们重新来过。”

“嗯……”她伏在他怀中抽抽噎噎,“知道吗,我从阮天林那里知道你们的那个赌约后,就对你改观了。你肯为了得到我的真心放弃一个亿,我真的好感动!可是为什么你不相信我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“都过去了……”沈昊哲捧起她的脸,满是爱怜地凝望着她,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从今天开始,我们一起向前走,好吗?”

“嗯……不过,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她埋在他胸前,含羞带怯地咬着手指。

“呃……还有什么事?”沈昊哲显然有些把持不住,不敢知道她的附带条件又会是什么歪招。